许多人听到罗晶这个名字,会亮出欣赏的眼神,都说她得天独厚地兼备美丽外表、艺术才华,记者访问罗晶时转述这些赞美,她浑身不自在红脸説:“那里漂亮呢?我小时候很胖的!”不自负外表,不炫耀才华的罗晶,亮相于舞台上弹起古筝来,出众的艺术魅力与脱俗的气质,与平日总是平易近人的她,形成一股反差的感觉,留下更深印象。
罗晶
月底演奏曲目多样
本月底,香港中乐团自2007年以来第二次为罗晶举行音乐会,她将展现多层次全方位的古筝演奏技巧与风格。“选曲的时候我就想,是传统?还是现代?索性样样都有,让音乐风格多些变化。古筝曲目很多,不想重头到尾都是同一类型。”《高山流水》不用说是经典。《思凡》、《蜜柑红》是潮州音乐,这次她用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常用的钢丝弦来弹奏,“钢丝弦音色较亮吭,弹奏时要控制得宜,否则会好噪,另一特色是余音长,若拿捏得当,韵味无穷。”
筝与拉弦乐队《点染丹青》,罗晶对这首作品,有她独到的领悟。“我知道刘文金先生是为纪念一位早逝的浙江画院的编辑而创作,希望她把真善美都带往天堂。音乐开始时调子写意,中间小快板风格轻快,像青春少女的梦想,掠动轻盈。最后部份则是散文的写法,柔媚之中充满憧憬,给我们很多想像。既有新的元素又不失传统,观众一定听得明。”她还活泼的加了一句:“超级好听的!”压轴筝协奏曲《西楚霸王》,序事性强,场面清晰,罗晶説战场驰骋、告别虞姬,一听就知道是英雄人物的故事。
练琴比读书更轻送松
无论技巧、音色、风格多难掌握,难不倒科班出身的罗晶,她不承认自己漂亮,却当仁不让地自夸幸运,其实也是谦虚的表现。诚然,一路走来,她的确遇到不少贵人与机会。“我家没有从事音乐的人,在幼稚园时有老师来选拔,只是看看我的手,叫我打打拍子,古筝是什么我都不知道,哪时期大多数孩子学二胡、琵琶甚至扬琴,很少人学古筝,现在想来幸好被老师选中了。”她边讲边查看自己的手指。
罗晶的父母也很支持她学古筝,认为女孩子学点乐器会乖巧些,倒是没有给她压力,一定要弹出成就来。所以罗晶笑説:“我不是很用功的学生,看见同学仔在外边玩耍,自己有时练习也会偷工减料。”这样不用功的弹了四、五年,却被邻居听到,説要主动介绍好老师给她,不仅是一位,更是一对,她们就是古筝名家何宝泉、孙文妍夫妇。在两位名师指导下,罗晶又轻松地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附中,她很开心,却不是因为附中只收了两名中乐学生,又或者对音乐发展有所抱负,原来又是“不用功”在作祟。“好开心,在附中的六年,比一般学校读书更轻松。通常是上午上课下午练琴,练琴比读书轻鬆多了。”
世事就是如此,太过急于求成,可能比不上愉悦地享受过程来得成果丰硕,罗晶从没想过,一九八九年第一次参加比赛,就在Art杯中国乐器国际比赛获得第一名。她又笑嘻嘻地忆述当时的单纯思想:“老师跟我説,这个比赛是很难得奖的,很多人艰苦锻炼也会落选,反正我未去过北京,就当去玩玩。我也就完全相信,一点压力也没有。”哪些苦练而未能得奖的人,听了罗晶这番话,真是当头棒喝。
宁静致远与世无争
获奖之后,罗晶的发展更加顺遂,未考入上海音乐学院已被何占豪选中灌录唱片《茉莉芬芳》,之后应唱片公司之邀再灌录了《临安遗恨》,在上海音乐学院又提早一年毕业,被上海民族乐团罗致旗下。
很少遇上挫折的罗晶,也有她的烦恼,“我这人不够主动,不会思虑很多。总是觉得有得表演便可以,没有表演看看别人表演也不错。不会积极争取些什么。”这种“不用功”、“不主动”,其实是很配合古筝这种潺潺如清泉,淡淡如熏风的味道,当她在舞台上拨弄揉摇琴弦,这种与世无争、宁静致远的气质便会浑然天成的展露无遗。
她爱独个弹琴的时光:“我享受弹给自己听,家里有十多个琴,每个弹出我不同时期的音乐,边弹边想起小时候学习、演出的日子,让我进入当时情境。音乐,可以给我唯一的感觉。到了台上,我就如返回世间,筝是一种不喧嚷的乐器,要自己能静定,要具备一种气场,才能带观众进入我的音乐世界。一个人的舞台魅力可以是一种因缘,能否吸引观众,演奏者不能只是在表面涂抹色彩,而是自内心渗透出来。”
2002年,“不主动”的罗晶主动地报考香港中乐团,并成为该团的一员,对于这个决定,她觉得自己作对了。“这些年遇到好多机会,接触过不同作品,不停演奏新的创作。演奏不同作曲家的新作,能推动乐手发展出新的技巧,因为作曲家多会追求效果,而不理演奏家怎样奏出来,可能拍烂琴都要去试。好的作品经过慢慢提炼,最后留下来才能成为经典。”来港多年,罗晶这次也挑选了香港作曲家曾叶发写的《流声残韵》,“我想了解香港作曲家的想法,接触本地文化。《流声残韵》比较抽象,给我的感觉是,每个人都是一个过程,开始时如在外星般,零碎的音乐由好细的动机发展起来,似个人的独白。之后加入乐队,形成交流、对话的气氛,
有出有入,像每个人在世上,中间也有喧嚣热闹,最后留下的,依然是一个人,独白。”观众可于三月三十一日晚上八时在沙田大会堂演奏厅举行的“罗晶与香港中乐团”音乐会,走进罗晶的筝乐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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